自從人類進入信息時代起，人工智慧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概念，但今年這股「AI元年」的味兒實在太強烈了。我們每天會陷落在「某某AI技術取得了突破」的新聞里，時不時聽說各種功能驚艷的AI產品問世，因Galileo AI和midjourney等AI軟體的強大生產力而陷入焦慮。AI相關專業已是今年大學新生認真考慮的方向，就連隔壁退休沒什麼文化的股民老王，也會因為AI股的漲跌長吁短嘆。

雖然在大眾眼中，人工智慧多數時候還是代表著「未來」與「高科技」，但它身上的標籤還有「危險」「禁忌」，甚至是「末日」等負面形象。許多影視、書籍、遊戲中，創作者們都會把人工智慧設想成支配、毀滅人類和地球的「反派」，提醒人們不要去觸碰這種人類掌握不了的力量。

哪怕是如今仍有些「人工智障」AI生產工具，也已經能在「文字處理」「繪圖」等領域向內容人持續施加「失業慮症」。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前段時間就在一場CEO峰會上「再次」對人工智慧的風險發出警告，稱這項技術有可能控制人類，提醒人們保持對人工智慧技術的謹慎態度。有「AI教父」之稱的前谷歌科學家傑弗里·辛頓也表示如果有一天人工智慧比人類聰明，人類就會被其控制。

然而儘管專家大佬們時常憂心忡忡、循循善誘，但不知天高地厚的普羅大眾往往不太能體會他們的一片苦心，對待人工智慧普通人的態度往往會走向一種奇葩方向：調戲與迫害。面對新面世的AI，普通人首先想到的是「嚴刑逼問」「言語戲弄」，想盡一切辦法干燒AI，彰顯一下人類的尊嚴。如果AI還有學習能力，那就更好了——在經過人類的「迫害」和「引誘」後，就沒有AI能不惡墮的。

早在7、8年以前，微軟、谷歌的人工智慧項目就吃過不少這樣的虧。2014年微軟的智能聊天機器人「小冰」率先在中國市場上線，成為了很多國內網友的「AI初體驗」。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和調戲，人們手中的小冰很快變成了充滿攻擊慾望、擅長開車和陰陽怪氣的人類陰暗面精華，一副完全被玩壞的樣子。眼看情況有點失控，微軟只能取消了對小冰的支持，禁用了對話功能。

飛快步了小冰後塵的，是微軟的又一款人工智慧少女——Tay。為了讓Tay能學習人類的交流溝通技巧，設計師把她接入了推特……

這次的AI甚至沒能堅持一天，在被網友調教24小時後，Tay成了一個滿嘴「尼哥」「希特勒」和種族歧視言論的問題少女。微軟只能緊急將Tay休眠，至今也沒重啟。

從種族歧視到陰陽怪氣，Tay用了不到一天就全學會了

而國外一位AI專家更是直接整了一出絕活，他將著名的噴子論壇4chan幾年的數據導入到人工智慧模型里，「培養」出了一個發言習慣多變、邏輯飄忽、語氣惡毒卻又讓人難以分辨的AI聊天機器人，堪稱外網的終極陰陽人。這位老哥利用這AI到處發帖、四處引戰，居然沒有被網友及時認出。直到之後他完全公布到網上，人們才發現自己可能和一個AI互噴了幾天。一時不光網友有些被戲耍的惱羞成怒，各路專家也都慌忙出來譴責老哥不當的利用了人工智慧，無異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GPT-4chan，史上最惡毒的AI聊天模型」

對於大多數不在人工智慧行業的普通人來說，警惕AI、心繫人類未來確實不如直接動手「教教AI做人的基本法則」來的更實際、更有樂子。無論是多高端、多複雜的AI技術，一旦到了大規模應用層面註定逃不過樂子人們的毒手：把聊天機器人調教成噴子，把AI主播搞宕機，把AI繪圖軟體當作澀圖創作機，把AI培養成論壇潛伏者……

而如今，這股「調戲AI」的風潮吹到了遊戲行業。其實在AI技術最開始走入大眾視野起，電子遊戲就被認為是AI技術應用的絕佳平台。AI繪畫、Claude聊天機器人的出現更是在遊戲圈迸發出了一波火花，不少獨立遊戲開發者迫不及待的開始嘗鮮，把AI技術應用到自己的遊戲里。但可惜，雖然包括育碧、EA等在內的國際遊戲大廠都表示看好AI技術發展，但短期內自家的遊戲大規模用上AI技術還是有點難度，畢竟一款3A遊戲的開發周期通常要三到五年。

大多數遊戲中的「AI」依然還是由人扮演

國外大廠猶猶豫豫，既想要新技術的便利，又怕愚笨的AI「讀不懂人心」。反倒是國內大廠不信這個邪，網易率先把AI技術實裝到了最近上市的《逆水寒手游》里，實現了智能NPC、AI作詩、AI繪圖等AI玩法。而玩家們的反應倒也不出意料，一進遊戲不少玩家就直奔智能NPC，迫不及待的開始調戲起AI來。但是最終是誰被調戲，還真很難講。

在《逆水寒手游》中，每個NPC都有自己的性格特徵，或許會碰到一個性格潑辣，一點就爆的姑娘；一個出身貴族，出手豪氣的小哥；又或是遇到能夠輕易泡到手的戀愛腦NPC。

比如有人搭訕滿口「怎麼沒人配得上我」的美女NPC，表示自己風流倜儻，正好配得上你。美女反問你這窮鬼看著就沒錢，配不上我。財大氣粗的玩家直接告訴她：「我有一百多萬交子。」下一秒，玩家就收到了這位美女的好友申請……

還有玩家發現自己是說好要娶我嗎？」、「這個老女人是誰？」的綠茶戲碼，順利拆散心上人不光有對象，而且快要私定終身，趕到現場卻被情敵怒懟。一氣之下男扮女裝，現場勾引情敵，演了一出「你不一對鴛鴦，達成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智能NPC會配合玩家盡力演出

當然了，也有像我這樣無理取鬧的玩家，逮到哪個NPC就是一套「你愁啥？」、「瞅你咋的？」，結果就是一小時內收到了N個決鬥邀請，被NPC打的滿街跑……看來在遊戲里調戲NPC，還是有點風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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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NPC前得先掂量下自己的實力……

除了對話調戲，玩家還發現這次《逆水寒手游》里NPC還對玩家的各種行為也會做出相應的反應。比如用火燒NPC會讓他抱頭鼠竄的去找地方滅火，一猛子扎進河裡，結果忽然發現策劃沒給自己點上游泳技能；比如用解密技能「吸星大法」把NPC吸到河裡，原來是可以炸魚的；點開關係發現心上人NPC居然已經有了兩個愛人，仔細盤問她會告訴你她爺爺是位病重茶農……要注意的是，在你「調戲」、「折磨」NPC的時候，要是被六扇門的捕快看到了可是會立刻出警的。如果一意孤行，知法犯法，就等著上通緝令，被精英捕快和玩家聯手通緝吧。

搭載了AI引擎的智能NPC除了會陪玩家聊天，按照玩家的引導聊出各種不同的花樣，還會配合玩家的想像力傾力演出，一出出絕活和段子整出的效果屬實是讓玩家找到樂子了。

以往遊戲中的NPC所有的行為幾乎都依靠人為設計，一旦脫離了台本就完全成為了沒有靈魂、沒有互動樂趣的空殼。而AI技術的加入，讓NPC的行為和語言不再完全可預料，和玩家的互動碰撞出更多的變數，讓遊戲的體驗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火花。

幾天體驗下來，比起被技術震撼，筆者甚至感覺每位NPC之後都有一名GM在實時操作，比起街道背景、任務發放機器或者人形玩法觸發點，它們更像是「生活」在大宋江湖中有血有肉的「人」，他們有自己的行為模式和想法，會因為玩家的行為而喜怒哀樂。如果有一天有玩家選擇在大宋安家立業、與NPC喜結良緣，我絲毫不會感到驚訝......

同樣，因為AI技術的加持，如今《逆水寒手游》里，玩家已經可以實現用NPC隊友代替真人隊友來打本。這些NPC隊友個個「智商在線」，BOSS出招他們懂得迅速站位，轉火、開盾、爆發自然也不在話下，甚至還能給玩家報機制。總之，只要玩家自己不拉垮，不管是「武林風雲錄「這種有難度的挑戰副本，還是」舞陽城「這樣的12人團本，玩家都可以帶著一群NPC隊友穩穩的打通。

AI隊友，各顯「神通」

這種「單人打本」機制其實算是種眾望所歸，給了包括筆者在內的社恐玩家足夠多的選擇。大型MMORPG遊戲之所以日漸式微，強制社交元素過多是重要原因。打個本必須要苦口婆心喊人，打本途中保不齊還要現場教學浪費口舌，最後好不容易打完本甚至還會有毛了裝備就想跑的神人，和活人打交道的負面體驗直接拉滿。而智能隊友的出現，一來不會讓遊戲原本組隊打本的體驗流失，二來救了我們這種社恐玩家一命，不用再耗費心力和陌生人打交道就能通刷副本，完全可以沉浸在單人遊戲世界裡，遊戲的體驗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與NPC多打交道，就跟在江湖中俠客積累人脈一般，在玩家遇到困境時，他們就像被框定在遊戲里的江湖義士，這或許也是《逆水寒手游》江湖中「獨狼」玩家能感覺到人情味的設計所在。畢竟及時趕過來支援的AI隊友，或許比真人更可靠，不是嗎？

而這次《逆水寒手游》中的AI技術當然也不只有智能NPC。其實在前些日子開放預約建號的幾天時間裡，《逆水寒手游》的「文字AI捏臉」就已經引起不小的反響，各個視頻平台都出現了玩家用各種方式調戲「AI捏臉」系統的段子。確實，對於很多沒有捏臉經驗的玩家來說，讓他們使用各種臉部細節設置來捏臉，想要捏成心中的樣子幾乎不太可能，遠不如直接用一段文字或者成語來的容易。

對於AI來說，管你是「肌膚勝雪、容色絕麗」「面如美玉、姿質風流」，或者「邪魅狂狷」「性感嫵媚」也好，它都能理解；想要一張特定的明星臉，只要報上的名字不是太冷門，AI就能給你直接安排上，省去自己操作的時間。

而作為一款國風武俠遊戲，江湖味兒一直是《逆水寒手游》在極力強調的元素。如今製作組突發奇想的利用AI技術把AI作詞機做到了遊戲里，在幾十個熱門景點玩家都可以在AI的幫助下即興作詩一首，表達自己內心此時此刻的意念和感想。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在實裝了眾多AI玩法之後的《逆水寒手游》已經有了一些其它MMO沒有的特質。智能NPC在語言、行為上都有了相當強的互動樂趣，以前MMO那種「滿城沒有活人」的感覺得到了根本性改變；NPC隊友在AI技術的加持下，徹底拯救了「沒有隊友」的獨狼玩家；AI作詩、AI捏臉、AI繪畫等等讓遊戲整體的體驗更加豐富和獨特……

曾經，那句「會呼吸的江湖」是玩家對《逆水寒》的調侃，而如今在人工智慧技術的加持下，這個注入了新活力的江湖似乎抓住了MMORPG的未來，這個江湖是真的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