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深夜上頭emo的Mega傑尼龜。

相信很多老哥都有過一種經歷——在通關一款遊戲後久久緩不過神來，就像是賢者時間一般，陷入一種無盡的空虛和惆悵中。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玩《去月球》的時候。那時的我正處在從網遊玩家向主機玩家過渡的關鍵階段，對Steam上所有40塊錢以下、而且口碑看起來還不錯的遊戲都充滿了興趣，《去月球》自然也在其中。

遊戲體量並不大，幾個小時就能通關。打完時已經是半夜兩點，為了不打擾睡覺的舍友，我關掉了所有的燈。那時正好是中秋節前後，結尾《For river》響起的時候，窗外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月光的光線打在螢幕上，蹲在椅子上的我久久不能平靜。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遊戲原來還能在玩法之外帶來如此強烈的情感震撼。這種神奇的文化載體，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它完整的樣子。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沉溺在那個動人的故事中，甚至還為此失眠了幾天。

《去月球》的故事的確很感人

隨著玩到的遊戲越來越多，這種感覺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其中的大部分現在還能清楚地記得。《行屍走肉》讓我對後來的一切互動電影遊戲都無比寬容。《黑暗之魂》讓初次嘗試《黑魂3》時，被古達爆錘一個多小時後放話「只有傻逼才會玩魂類遊戲」的我硬著頭皮花了半個月打通關，並讓我成了宮崎老賊忠實的信徒。《極樂迪斯科》和《異域鎮魂曲》更是讓我認識到了遊戲觸及到的精神邊界能有多麼寬廣。而最近讓我有這種感覺的，大概就是《荒野大鏢客2》和《P5R》。我無意把這些感受詳細陳列出來，一來這種情感太過私人，二來如果要講完可能也不止一個深夜。我想聊的，並非是這種情感，而是它的「後遺症」和消失的過程。

在寫下前面那段記憶時，我本想簡單聊聊《去月球》。但當我開始回憶時，才發現自己早就忘了這款當時讓我心潮澎湃的遊戲講了些什麼。不過我依然記得在那個臨近月圓的晚上，內心激動卻又害怕吵醒舍友，連鍵盤都不敢使勁按的場景。那些當時小心翼翼地想要壓制住的澎湃情感，依然還會在幾年後的身體中翻湧出來。

這大概是一種情感上的「長尾效應」。一款遊戲通關後的情感波動永遠不會像玩遊戲時那麼濃烈，但帶來的影響卻比那段遊戲時光本身長久的多。其實現實中也是如此，懷念童年、懷念學生時代、甚至單純地懷念上個月的某次旅行。但當我們身臨其境時，獲得的感受卻往往沒那麼強烈，或者即使強烈，那時的我們也沒法感知到。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總是想「刪除玩過某款遊戲的記憶然後從頭玩一次」的原因。只有在回到慣常的生活後，我們才能感受到那段時光有多麼意義非凡。

而遊戲和其他體驗不同的是，它構建出的世界本身就是虛假的。我們永遠不可能真的成為范德林德幫的一員，也不可能真正成為怪盜和一群夥伴在一起到處撒野。每通關一款遊戲，我就會想一些弱智的問題，例如——如果我真的生活在xx遊戲的世界中，是否就可以很快樂？然而在腦海中進行一段模擬人生後，我發現答案往往是否定的。任何和自己現有生活不同的體驗，無論好壞，都是一個虛假的烏托邦。正是這些進不去的虛擬世界和回不去的過去產生的抽離感，不停撩撥著我們的情感。每當這種上頭的情緒產生，永遠是我們相信它真實存在的時候。而這種感覺逐漸消退的過程，也是我們逐漸回歸現實生活的過程。

然而悲哀的是，無論怎麼掙扎，我們還是會回落到現實生活中，因此這種感覺無論多麼濃烈，終究還是會消失。記得剛通關《P5R》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剛剛畢業離開了一起生活幾年的同學，每天都被新冠後遺症和《P5》後遺症交織折磨。那時沒事就在B站上刷各種亂七八糟的相關視頻，甚至已經規劃好要去東京來一次「聖地巡禮」。

澀谷成了當時的我心中的聖地

然而就在前兩天，一個朋友突然問起這件事，我才發現當初澎湃的心潮早已平靜得沒有一點波瀾。上頭時為了去日本借的日語書連五十音還沒看完就已經不知所蹤。和《P5》有關的視頻，也早已淹沒在B站首頁一片「原神，啟動！」中。

剛剛才翻出來

但總有一些瞬間，我們會想起，自己曾經在另一個不存在的世界短暫生活過，哪怕腦海中早已勾勒不出那個世界的清晰輪廓。並因此在平淡的生活中掀起一點小小的波瀾。就像一位我很喜歡的行業前輩說過的一句話：「遊戲沒有改變人生的力量，它更像是一種流體，可以溜進生活的縫隙中，潤滑我們的靈魂。」

而這，大概也就是遊戲存在的意義。

各位老哥們有沒有類似的經歷？有沒有哪款遊戲通關之後讓你們久久不能平靜？來評論區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