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嘶力竭的慘叫和一記清脆的摔滑鼠聲，我們就知道老張這把遊戲又悲劇了。果然，五分鐘前還信誓旦旦表示「這把賺麻了」、「隊友很給力」的老張，此刻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電腦前看著空蕩蕩的遊戲人物介面發獃。他玩的這款名為《Dark and Darker》的獨立遊戲前一陣子小火了一把，因為「下副本尋寶後撤離」的PVPVE機制酷似《逃離塔可夫》，被玩家叫做「中世紀塔可夫」。而老張剛剛經歷的則是這類遊戲里常見的「遺憾局」：千辛萬苦搜颳了寶貝想要溜，結果在撤離點被埋伏的隱身老六法師一套魔法飛彈帶走，整局收益歸零，直接白給……

老張非常迷戀這類PVPVE遊戲，而作為他的好基友，我們也很享受觀戰他的體驗。無論是以前玩《全境封鎖》《逃離塔可夫》，還是後來玩《Dark and Darker》《使命召喚：戰區2》，他一個下午玩出的段子往往能讓我們笑到下巴抽筋、腹肌酸痛：在撤離點讀秒時開兩槍助助興，結果隊友被流彈放倒的；往窗外投雷結果砸窗架上，被一屋子帶著豪華裝備卻枉死的隊友追著噴幾小時；好不容易蹲到個人，結果開始施展人體描邊技術，人沒打死，一整局下來還虧子彈錢……

儘管歷經坎坷，但老張依然對這類遊戲有種「縱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君仍如初戀」的極致迷戀。在《逃離塔可夫》被外掛心態搞崩後，他就開始研究《Dark and Darker》；結果《Dark and Darker》遭遇停服危機，他又撿起《使命召喚：戰區2》和《獵殺潛行》，繼續實踐他的一苟到底理論。這陣子又把目光投向國產遊戲，在試了試幾個國產大廠PVPVE遊戲後，開始跟我們安利國產獨立遊戲《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表示雖然這個遊戲的機制挺有意思，把所有玩家扔在一個大地圖裡，大家各憑本事，苟得越久獎勵越好。遊戲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既有生存建造打寶，也有裝備合成人物天賦……

很難說這類PVPVE遊戲是從哪個具體的時間點開始火起來的，但它確實吸引了不少以前只玩PVE或者PVP的玩家去嘗試不同的遊戲風格。2016年《全境封鎖》的生存模式讓不少玩家感到驚喜，在末日開放地圖裡玩家搜集資源努力生存，想要帶著資源安全撤離必須要先和敵對玩家勾心鬥角一番。生存模式的玩法和機制非常契合《全境封鎖》的背景設定，不少玩家痴迷於此，研究路線地圖、資源分布、撤離點布局，一玩就是一整天。而對於開發商育碧來說，《全境封鎖》當初遊戲銷量雖高但是問題不斷，玩家對於遊戲內容和BUG的問題很不滿。直到大半年之後加入生存模式後，遊戲的整體評價才開始真正逆轉，顯示了大型遊戲里PVPVE的潛力。

這種將「PVE收集資源生存、PVP戰鬥撤離」相結合的模式雖不是《全境封鎖》首創，但確實因為遊戲本身的熱度吸引了不少目光，讓不少玩家體驗到了PVPVE的遊戲樂趣。

有玩家感興趣，自然就有開發商和遊戲設計者注意到了這裡的商業潛力。於是從那時候開始，不少有實力的大牌開發商都開始搗鼓起PVPVE內容，比如棒雞在18年的《命運2：遺落之族》里加入了PVPVE的智謀模式，兩支四人小隊互相對抗擊殺BOSS；醞釀了玩家幾次「顯卡危機」的《孤島危機》開發商Crytek雖然這幾年處境並不好，但19年推出的《獵殺：對決》因為PVPVE的獨特玩法，幾年時間裡一直保持著穩定的在線人數；《逃離塔可夫》作為一款在16年就開始A測的遊戲，真正大火也是到了2020年PVPVE玩法內容逐漸成熟完善之後。

說到底，這幾年大火的兩個多人聯機遊戲類型：吃雞與生存類遊戲，底層設計都有PVPVE的內核。無論《絕地求生》《Apex》《堡壘之夜》還是《使命召喚：戰區》，和傳統舉槍就乾的射擊遊戲區別就在於把資源收集這個相對PVE的玩法融入到了PVP遊戲里，讓許多原本不太愛PVP的玩家也能享受到一些撿裝備的遊戲樂趣。而多人生存遊戲里的PVPVE歷史就更悠久，早期的《方舟生存進化》《H1Z1》《七日殺》，到後來的《Rust》《英靈神殿》《夜族崛起》等等，都把生存建設探索的PVE內容和玩家的PVP勾心鬥角結合到了一起，儘可能的滿足更多玩家的口味。

其實PVPVE玩法對玩家的高吸引力其實並不是什麼複雜的道理。相對傳統PVP和PVE的玩法，PVPVE兩者兼顧的方式既夠有效降低PVP的對抗強度，也能減輕長期PVE的重複無聊感。筆者以前也是個愛打CS的剛槍少年，但年紀見長、反應下降之後就更愛玩《Apex》《絕地求生》這類吃雞遊戲，即便剛不過別人好歹也能滿足下搜刮欲；而《英靈神殿》這類生存建設遊戲就更歡樂了，這類遊戲往往PVP壓力較小，組幾個好基友折騰一下午造個奇形怪狀、自己都繞不出去的基地，上頭的體驗更是獨一份。

雖然大夥都在搞，但並不是加入PVPVE就能成為爆款，早期末日生存遊戲《H1Z1》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遊戲曾短暫火爆過，但深入體驗的玩家，總感覺遊戲刪掉PVE後會更好玩，於是就誕生了之後一統直播平台的《絕地求生》。

因此對於一款合格的PVPVE遊戲來說，明確PVP和PVE玩法的具體結合方式，是產品在立項時就需要想明白的核心問題，這對於設計者來說是一種考驗。最近國產遊戲《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在這方面做的就還不錯，給了許多熱愛這類遊戲玩家不少的驚喜——每一局把50名玩家擺在一張有各種怪物和資源寶藏大地圖上，玩家要利用這些PVE資源來提升等級、獲得裝備，互相對抗戰鬥。而每局中途玩家都可以自行選擇「退出結算」，遊戲會根據你的表現來計算獎勵。

《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其實也沒啥特別創新的玩法設計，甚至由於各種經典設計元素過多，被玩家戲稱為「縫合怪」。但一旦上手體驗後就會發現眾多的玩法元素居然相互「配合」得還不錯，比如遊戲精簡卻有趣的生存建設要素，玩家可以利用手頭的木材、石頭資源快速修建城牆和防禦塔，把地圖的一個角落布置成自己的臨時基地。由於防禦塔的威力相當離譜，所以只要不是敵人成群結隊來找你碴，那麼你完全可以安心在基地里種田，苟起來攢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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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苟起來雖然安全，但相比逛地圖、打BOSS還是收益太低，地圖上形形色色的怪物、寶箱都可以獲取各種種類、質量的武器和裝備，打一身豪華的頂級套裝、養一隻高等級強力猛寵雖然不太容易，一路上要謹慎的和各種不安好心的玩家勾心鬥角，但是絕對可以讓你成為後期的移動大殺器，其它玩家離你半個螢幕就要繞道走。

《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還有一套獨特的天賦職業系統，需要玩家積累每局的獎勵來解鎖各種新職業和天賦點數，斯巴達戰士、法師、吸血鬼、木乃伊……遊戲一共設計了12個有各自專長技能的職業，以及一條公用天賦樹來供玩家自行搭配，提高每局遊戲的體驗。

當然，眾樂樂依然是《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這類多人聯機遊戲的核心樂趣，有了同伴就有了配合，打怪伐木等等積累資源的速度會變得更快，遊戲的節奏也會相應地加快，即便是對技術意識都不錯的獨狼玩家來說，一支有配合的隊伍是絕對不敢招惹的。而到了遊戲後期，決定這一局遊戲整體走勢的也必然是兩、三支等級裝備成型後的隊伍之間的大混戰，鹿死誰手就看誰的拳頭更硬了。

從整體的遊戲體驗來說，《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絕對是今年國產遊戲里比較有想法的一個。各種打怪刷寶、資源採集建造、職業天賦元素等PVE元素有機的與PVP對抗結合起來，既兼顧了玩家之間的競爭樂趣，也保留了PVE的魅力，屬於是形成了獨特的特色。遊戲在5月18日免費上線Steam後，不少對PVPVE遊戲有興趣的玩家馬上就沉迷其中，筆者這種手腳慢點的伺服器都擠不進。

而且作為一款國產獨立遊戲，《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身上更大的潛能才是讓我更為期待的，畢竟PVPVE遊戲的玩法設計本來就還有相當大的探索空間。而接下來一段時間，和基友們開一局《沙盒與副本：英勇之地》，基本就是我閒暇時間找樂子的首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