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夜，比你想得還要野

2022-12-27 菁菁

宋朝，在中國歷史上一直都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一方面，作為一個統治了中國幾百年的王朝，它在軍事上的積貧積弱一直是許多人痛斥的對象。但在另一方面，宋朝在經濟文化上卻展現出了十分繁榮的景象。儘管距今已有幾百年，但是兩宋時期的夜生活卻有了不少現代的影子。

在《清明上河圖》《東京夢華錄》《夢梁錄》等傳世的經典中，兩宋時期繁華的夜生活成為了當時文人最直接也是最貼近生活的靈感來源。在這些宋代歷史文化的結晶中，我們也得以一窺許多有意思的細節，並從中找到不少延續至今的習慣與習俗。例如在《清明上河圖》中，除了沿街叫賣的小販、熙熙攘攘的人群外，我們甚至可以看到手忙腳亂，險些引發交通事故的渡船，以及表面上擺著「正店」招牌，實際上卻掛著梔子燈的「紅燈區」……

而在孟元老所著的《東京夢華錄》中，則對宋徽宗政和、宣和年間的京城汴京有著更加詳細的描繪。京城的內外城幾乎遍布街巷坊市、店鋪酒樓，在此之中，則是一片「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游苑」的繁華景象。而到了具體的行業與店鋪，無論是茶坊、客店這樣的標配，還是在書中出現過的「白礬樓」、「潘家樓」、「欣樂樓」等酒樓與餐館，它們的數量與種類則已經與我們的現實生活相差不大。

至於能在這些店鋪里品嘗到的美食，則更是百花齊放。光在《東京夢華錄》卷二中，就已經記載了「乳炊羊、入爐羊頭簽、雞簽、盤兔、炒兔……」等不下五六十種的美食。而到了端午等良時佳節，市面上不僅可以見到店家將紫蘇、菖蒲、木瓜「並皆茸切，以香藥相和，用梅紅匣子盛裹」的精心包裝，「香糖果子、粽小，白團」等平時吃不到的特色美食也能讓人進一步感受節日的熱鬧氣氛。

在此之外，藉由宵禁制度的取消，商家為了追求更多的人氣與利益開始將營業時間延長，這樣便促成了當時開封城內「早市」、「夜市」的出現，各種店鋪的夜市三更時分才撤下，而到了五更時分又開始了第二天的營業。如果在一些熱鬧的去處，有的茶房甚至會在五更時分開張，售賣一些衣服、圖畫、花環等平時不賣的物品。當白天的第一縷陽光出現後，這些物品便會迅速地在茶房的貨架上消失，仿佛就跟見光死的鬼魅一般，而這種只在半夜開放的集市也被大家送上了「鬼市」的名號。

除去徹夜不眠的商鋪外，這一時期的民間娛樂活動也可以用精彩紛呈形容。在《東京夢華錄》中，孟元老專門開闢了《京瓦伎藝》一目，來展現藝人們的專長，像是當時十分流行的馬球、蹴鞠就是書中的常客。而在一些特殊的節日裡，你還可以跟隨人群，在「瓊林苑」、「寶津樓」這樣的地方看到從行頭到唱腔都十分講究的「啞雜劇」，以及由專業選手所帶來的蹴踘比賽等視聽盛宴。

而當時節來到冬至、除夕這種日子時，除了商家、民眾會為過冬做足準備外，皇城內的達官貴族也會備足物資，以度過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時期。這一時間裡，「上至宮禁，下及民間……車載馬駝，充塞道路」，鵝梨、榲桲、蛤蜊、螃蟹等花樣繁多的物資就會成為大家爭相儲備的對象。在「鍾馗、土地、灶神」的陪伴、以及響徹大街小巷的爆竹聲中，無論是平民還是權貴，大家都會「圍爐團坐，達旦不寐」，通過這種方式來迎接新的一年……

這一切的一切，不僅展現了兩宋時期的繁華，同時也是當時上到統治階級，下到普通平民日常生活的真實體現。在當時統治階級崇文抑武思想的指導下，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官員都沒有辦法掌握大量的權力。而科舉制的普及則讓平民百姓也有了做官的機會，進一步削弱了官員們的權力。雖然這造成了兩宋時期官僚機構效率低下，不斷爭權奪利的狀況，但是從側面來講，這也成為了市民階級發展的絕佳機會。

此外，由於兩宋時期社會的相對安定，人口數量的增加導致了市民階級的不斷壯大，唐朝時期所沿襲下來的「坊」、「市」等城市功能分區已經越來越難以滿足日益增長的需求，兩者之間的界限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