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遊民星空所在的石家莊是一座工業城市，過去半個月內，有7天的空氣仍然處於中度污染狀態。每每摘下口罩，我的思緒有時會回到三五年前，那時人們仍然被空氣中各種看不見的物質而困擾，外出戴著口罩的目的不是為了隔離病毒，而是那名為PM2.5的污染物。

時過境遷，如今的我們對於環保的敏感度似乎降低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每天都監測空氣品質，把節能減排低碳生活掛在嘴邊了。但越來越多的天氣反常現象，冰川仍在融化的報道，當地XX年來最高氣溫的新聞。仍會讓人隱約擔憂，現在的人們還在做環保工作嗎？地球是不是快嗝屁了？

「環保」這個原本無比正義、正當的詞，現在也因那位雙標的瑞典環保少女沾上了一絲貶義。又或者是被某些打著環保、生命旗號的組織利用，一次又一次無視自然規律地謀取利益。

最新消息是她被封殺了，好死……

但真正在做實事的環保人更多，他們在用行動、語言、作品來告訴我們，環保絕非大聲喊過幾次就可遺忘的口號。在波蘭，一群開發者便抱著這樣的想法，創作了一款另類的「環保」遊戲《Forever Skies》。

我們都知道波蘭有非常多的遊戲廠商，開發《賽博朋克2077》的CD Projekt，《死亡島》的Techland，以及《冰汽時代》的11bit工作室。但我們可能不知道的是，波蘭也是歐洲空氣品質最差國家的前幾名，污染物每年導致數萬人過早死亡。

克拉科夫市(Kraków)是波蘭南部最大的工業城市，其污染物經常超過了允許的最高安全水平，該市甚至成為了波蘭第一個禁止燃燒煤炭和木材的城市。曾有環境專家分析，從城市上空升起「100米」以上，才能看到澄澈的天空，呼吸到無害的空氣。換句話說，只有25層以上的高樓才適合居民生活。

這個「肺」可以吸附空氣中的污染物，在波蘭，他們藉此來展示空氣污染的影響

「由於地面上積累了越來越多的塵埃和有毒氣體，人類將不得不逃到高塔上生存」——克拉科夫市的現狀，正是開發團隊Far From Home創作《Forever Skies》的靈感來源。遊戲製作團隊對於客觀的氣候惡化，與社會對其冷漠的態度感到困惑，他們希望用遊戲的方式塑造一個人類對環境無動於衷的糟糕未來，告訴大家我們所面臨的環境問題究竟有多麼緊迫。

我們有幸應邀試玩了遊戲的Beta版本，雖然內容只有序章，且流程也限制在了20分鐘。但我還是重複遊玩了多遍，感受這個過度污染的瀕死地球所帶來的強烈壓迫感。（其實是……最開始的幾遍我都沒在時限內完成任務目標）

故事的背景相當有經典科幻小說的色彩。因為各種原因，地球遭到生態災害，表面被一層巨大的有毒塵埃所覆蓋。而玩家扮演的角色，在數百年後回到了地球，在應對危險環境的同時，還需要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尋找可治療神秘疾病的病原體。

與大部分生存遊戲的套路一樣，玩家從損毀的飛船中醒來，發現兩手空空，一切都得從頭開始。同樣套路的還有各種基礎需求設計：生命、食物與水。看來無論科技再怎麼進步，人類也仍然被最底層的需求束縛著……

在一些破敗的人類據點，可以收穫到一些栽培的果實

好在未來人類的科技水平顯然很高。在3D印表機，材料分解器等各種超現實工具的幫助下，玩家可以在幾秒內將場景中的鐵牆、塑料桶等轉化為素材，再迅速列印出床鋪、凈水器等工具。並且雖然空氣污染成這個地步，但我們裝備的太空服似乎仍然能讓我們自由呼吸，在這個地獄般的星球生存下去，倒是比想像中要簡單不少。

正在列印集水器用的過濾層……

由於Demo中最重要的兩種資源「金屬」與「合成物」，都可通過分解漫天飛舞的巨大浮塵獲取，可以理解為無盡的再生資源。且收集雨水和凈水的裝置，與釣魚、烹飪的設備，也是一開始就能製造的。所以，玩家可以較為容易地達成需求循環，即便不到處飛來飛去撿垃圾，在船上住著也能自給自足——但也僅限於「能生存下去」的程度。想要得到新的物資與科技，還是得飛往各地的遺蹟進行探索。

在完成教程，製造出飛船啟動需要的引擎和燃料後，就可以起飛探索周邊的世界了。地圖上各處都有閃爍著燈光的高空平台，也即是代表玩家可前往探索的地方。由於Demo中可造訪的地點有限，顯得實際地圖有些大而空。許多壯觀的鋼鐵骨架都無法落地探索，希望正式版中能開放更多區域。

無論多少次看著飄滿大塊「灰塵」的綠色天空，都仍然感到難以言說的震撼

如果把天空理解成海洋，飛船當做成可沉浮的潛艇，遊戲的玩法就與大家熟悉的一些海上生存遊戲非常類似了。在各處的「天空島」上翻箱倒櫃，會撿到不少有用的垃圾。除了金屬與合成物以外，還能收穫一些純凈水，種植出的可食用水果、以及解鎖新製造物的藍圖等。玩家可以不斷用搜集到的物資與科技，擴展自己的飛艇空間積攢資源，以到達更高更遠的世界。

通過可設置在飛船外部的釣魚裝置，還能穩定獲取來自毒霧區的——變異大飛蛾，可以煮了吃

但要注意的是，遊戲為了增強挑戰，還設定了各種病毒的威脅——這些病毒甚至不需要你接觸或受傷就會感染。例如Demo中就存在一種「Sunire病毒」，在這種病毒的影響下，只要長時間直視太陽就會損失生命。尤其是當太陽所處的方向有需要分解器開啟的入口時，對玩家探索的影響就會更大。雖然我在Demo中並未找到治癒病毒的方式，不過據開發者的介紹，病毒是可治癒的，且正式遊戲中還存在更多種類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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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索的過程中，玩家隨身攜帶的掃描儀也大有用處，它的效果並不只有鑑別物品的構成或用途。還能夠掃描一些特定的道具得到「故事」信息，如一些電腦中儲存的文檔、畫滿壁畫的牆壁，甚至是穿著太空衣的人類屍體。根據這些死亡的人類與散落的文檔，可以得知主角並非是第一批回歸地球的人類，但這些遺蹟和據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謎團重重的背景故事，也同樣是牽動玩家不斷探索的動力源。

雖然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渾濁不堪，但遊戲卻並未將這個世界塑造得那麼黑暗、絕望。我們能在高空的建築中，找到各種人為培養的綠色植物，與之前的探索者們儲存下的食物、科技圖紙。所有這些惡劣環境下的生活痕跡，仍然訴說著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即便這片大地已經寸草不生，但仍然有人類堅強、茁壯地在這裡生存著。

在Demo的末尾，經歷過漆黑的暴雨夜中在屋頂上打撈髒水，因為燃料用盡不得不在大量固態的浮塵中收集廢銅爛鐵等等經歷後。我終於成功收集到升空的部件，飛到了那「100米」上的世界，此刻蔚藍天空下殘破的鋼鐵森林，與深不可測的毒霧相互映襯。明知道這是幻想出的場景，但那股念頭也會自然而然地生於心中——

果然，還是生活在一個沒有污染的世界裡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