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三的籃球少年與虛擬世界承載的籃球夢

2022-09-23     菁菁

在經歷了近半月的居家辦公後,九月的氣候已在不知不覺間從難熬的酷熱變得有些微涼,這種清爽的感覺早晨是挺喜歡的,但若放在夜晚的高鐵站台,一身清涼夏裝難免讓體表的防寒數值捉襟見肘,踏出車廂的一剎,每一處晚風簇擁下的肌膚都在表露後悔之情。

奔三的籃球少年與虛擬世界承載的籃球夢

好在,我搖了人。車站外,立著一個一米八幾的黝黑漢子,也就是故事的主角阿然,說是黝黑其實更偏向於運動男孩的健康小麥色,只是在夜幕下降了幾個飽和度。他和一眾等待拉客的黑車司機擠作一團,探頭張望著這一批剛剛通過檢測的「客人」,那種伴隨期待、尋找又稍顯焦急的神態讓他恰好融入其中,倒真有點像等客的。

「師傅,機械廠走不走。」

他先是一撇,然後迅速轉過身來,略帶笑意的仔細打量著這個有些時日沒見的老友,然後略顯滿意的回了句「胖了。」

「媽的,憋不出個好屁。」

在老友重逢的情感加持下,他挎著我的脖子,我勉強摟住他的肩,我倆用這種極其彆扭的姿態緩慢挪到他那輛綠的像牛油果一樣的SUV。果然,阿然還是沒變,他仍像曾經學生時代那樣對綠色有著獨特的執著。

隨著車輛發動,電台中響起了社團時期我倆最常合唱的那首《車站》,兩個年近三十的大男孩情不自禁的跟唱起來,在久違的和聲里,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熟悉又溫馨的大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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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是我整個大學生涯中相伴最久的好友,他不僅是我的大學校友、社團搭檔、暑假工同事,更重要的他還額外擔著一份御用司機的職責。在大學期間,由於我們兩家同處一個機械廠家屬院,所以自打熟識之後,每周上學、回家全靠阿然車接車送,好不自在。

我和阿然雖然同住一個家屬院,但並不能算是童年玩伴,只是父輩間稍有接觸,我倆的相識還是在大學軍訓時期的迎新晚會上。那個時候我們作為剛剛加入校藝術團的萌新,手牽手壓軸演唱了一首與我們年齡相仿的時代金曲《相逢是首歌》,把迎新晚會的格調從演唱會,變成了村晚。不過巧合的是,正如歌曲中唱的那樣,我倆不僅因歌相逢,也成為了大學四年一路同行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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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從小便在兄長的影響下接觸遊戲、動畫,進而順理成章傳承死宅血統的我不同,阿然打小便是以一個運動系男孩,這從他黝黑的膚色上也多少看得出來,而他在綠色和音樂兩大愛好之外,第三大人生樂趣便是籃球。

千禧年後沒多久,隨著姚明以狀元身份加入NBA,籃球這項運動徹底在中國民眾中掀起一陣熱潮。當時,家長們對於體育運動的喜愛會直接或間接的投射在孩子身上,本就堅信著「打籃球能長個」的家長們在被籃球熱潮席捲後,對於這項運動便表現出了更加熱烈的傾向,一時間孩子們也更多從綠茵場向籃球場轉移,甚至我所處的以足球見長的小學,也在此時加蓋了兩座籃球場。

此時正值小學的阿然,也第一次接觸到了籃球。最開始,他只能在家屬院內的職工籃球場打球,由於球場位置和附近職工宿舍距離太近,打球時也時常會把別人的玻璃直接砸碎,以至於後來所有一二層的住戶都被迫在窗外裝上了一層防盜網,謹防被球員誤傷。

後來長大到了初中,便可以在學校和同校師生一起打球,也可以拉上幾個同學,去附近小區的籃球場上找人打野球,半場3V3,5球下場那種。據阿然所述,上初中的時候他們英語老師「韓哥」是個帶隊參加過省級大學生籃球賽,並且拿到過獎盃的狠人,在學校組織的籃球賽上一度暴扣多個體育老師,成為那屆男生心中的偶像。

而他也會在每天放學後,在學校球場上和韓哥過個幾招,雖然每次都被虐的找不著北,但也確實從他身上學到了許多實用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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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對籃球的熱情也一直延續到了大學期間,在沒課的時候,他總是會抱著籃球跑到學校的球場,隨便和誰或者單純和自己練練投籃。那是我也偶爾陪他打打,畢竟籃球也算中考必修,即便我這樣的死宅也能稍微打兩下,投幾個勉強能進的罰球。

在放假時,他則會大清早跑到附近公園的籃球場上,與晨練的大爺們展開激烈的籃球切磋,按他自己描述的話說,早上起來打個球已經成習慣了,不打就會很難受。只不過和大爺打球一度讓他十分苦惱,因為大爺們往往是球場上的武鬥派,不僅下手極黑,還熱衷於零距離貼身搏鬥。甚至當他們打到興頭上,還會脫掉上衣赤膊上陣,用塗滿汗水的前胸與臂膀緊緊貼在你身上,場面十分恐怖。

奔三的籃球少年與虛擬世界承載的籃球夢

「那你現在還每天打球麼?」我看著他略顯發福的臉頰,這似乎有點明知故問。

他沒說話,指了指車后座上堆著的幾件衣服,其中夾著一件十分顯眼的紫金色球衣,我知道那是他打球最愛的戰衣,那件紫金色的24號。

不知從何時開始,或許是打工作以後吧,阿然的生活作息也不再像曾經那樣規律和自由,也越來越沒有時間驅車到公園打一場球賽了,那件他最愛的球衣便一直放在車上備著,以期待一場說打就打的球賽。然而無論是他還是球衣,這種期待都落了空。

現如今的阿然更多是在圍繞著工作打轉,即便偶爾有些休息時間,也更願意癱在家裡,打上幾盤《NBA2K》,在虛擬世界中放鬆一下早已疲憊不堪的身心。那件曾陪伴他征戰各個球場的24號球衣,不知日後的命運是會繼續延續這種永遠的備戰狀態,還是重新掛回牆上,或是在暗無天日的逼仄儲物間裡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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